刀刀夏

CP:【瓶邪】【忘羡】以及其他盗笔和魔道相关。
嗜刀如命。酷爱发刀。

【瓶邪】《哑人语·倦鸟归林》第三章 新年大吉,万事如意(上)

胖子回来的时候天还没黑,我们三个人一道在下面闹了一会儿,雪球到处乱飞,后来几个张家人也加入了战斗。闷油瓶以一敌众,非常英勇,竟然不落下风。不过,俗话说得好,乱棍打死老师傅,在我们的齐心协力下,闷油瓶身上也中了好多下,留下一团一团雪屑,很快又化了。等到战局结束,所有人身上都在滴滴答答往下滴水。

我们抖着衣服进门,因为兴致高昂,说话的声音很大。但是我刚一迈进门,走在前面的几个张家人突然就沉默下来,气氛充满了一股蜜汁尴尬。我带上门,定睛一看,琴妹子站在客厅里,把自己收拾得相当整齐,手上戴着黑色的半指手套,看样子又把她那身铁给穿上了,蛇骨鞭收成腰带的样子缠在腰间,背着她那只帆布包,整装待发的样子。

我排开众人走到前面。她望着我,脸在灯光下显得很白,眼神十分的平静。

“小烛阴我不带走,麻烦你照顾一下。”她说道。与此同时,我听到客厅角落里传来嘶嘶的声音。我往那里瞥一眼,看见小烛阴被打成了个蝴蝶结缠在椅子腿上,正在试图把自己解开,脖子不甘地向着琴妹子的方向伸得老长。

胖子道:“丫头啊,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看看我家祠堂。后面的事情没想好。”

琴妹子的目光转向我,道:“可能很久不回来了。”

她说话的声音也很平静,但是语调很慢。平静本身就是一种力量,于是我便知道,我无法改变她的决定了。

张海客惊了,道:“你什么时候买的车票?”

琴妹子道:“今天下午。”

我目测了一下她的背包体积,道:“你就带这点东西?”

琴妹子道:“现在哪儿都能刷卡,还有自动取款机。”

张海潮道:“嗯,花我们海外张家的钱的时候,能不能稍微……注意一点?”

琴妹子瞥了他一眼。张海潮举手道:“好了我知道了,我不适合开玩笑,你们继续。”

我反手拉开了门栓,把防盗门向外推开,道:“那……你走吧。”

猴子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道:“就这样……?就完了?”

我道:“你还想怎么样?”

书生解释道:“我们以为会长亭外古道边……至少要依依话别一下,或者吴老板你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挽留一下。”

我不由自主地撇嘴,不客气道:“你们脑洞太大了。”真的,都快赶得上我了。

琴妹子朝我点了点头。她走路还是很快,一阵风似的从我面前掠过,抬脚一步跨出了我的家门。这一步迈得并没有什么犹豫,可见她是真的已经下定了决心了,在这里等着我们回来也不过是为了简短的告别。

根据我的个人经验,做决定所花的时间长短与决心程度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有些想法是突然产生的,但是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非常稳固,也许是因为那些想法本来就是内心发出的呼唤,只是到现在才听见。

胖子想了想不放心,扯嗓子喊道:“记得早点回来啊!”

我看见闷油瓶站在门边,目送着琴妹子走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之后的一段日子过得有些无聊。南方的雪下不成什么气候,第二天楼下的积雪全化了,泥泞一片,比较讨厌。

小烛阴当天还是被人解开了,是猴子去解的,差点被它咬一口。这条怂蛇倒是很忠心耿耿,刚被放出来就要追随主人千里走单骑,被闷油瓶一把掐住了三寸,一人一蛇对视了十秒钟之后,怂蛇彻底败下阵来,听话地往闷油瓶脚下一盘,那样子居然显得很委屈。我养过一些宠物,但是显然不包括蛇,实在不知道应该给蛇喂什么。何况蛇不是应该冬眠吗?为什么这条怂蛇蹦跶得这么起劲?最后苦瓜脸看不下去了,出来解释说这是因为我家里开着空调制暖,所以没有到达冬眠所需要的温度。小满哥很不喜欢它,一蛇一狗天天在家里斗得欢。胖子似乎很想拿它去泡蛇酒,被闷油瓶强势阻止。为了防止小烛阴红拂夜奔追随琴妹子而去以至于冻死在外面,那几个张家人商量了一番,给它喂了一顿饱的,保证消耗充足,然后找个温度湿度都合适的地方让它冬眠了,每天上下午各安排人检查一次,省得它跑路。我其实觉得没有必要,因为它是一条很知道好歹的怂蛇。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是像胖子一样想拿它去泡酒的大有人在。

这段时间要做的事情不算少,但我意外地有些兴致缺缺。时间已经定好了,就是今年的中元鬼节。我查了查日子,竟然是八月十七号,真是好巧不巧。

“原来是周年纪念啊。”那个书生笑着说。

还真是,离闷油瓶从那个活死人墓出来正好是一年,没想到我们又要再进一次门了。

我们要研究的东西很多。三板斧作为整个张家最有文化的一群人,简直天天都在开研讨会,偶尔张海楼那一批人也来参加。我本来以为我已经知道得很多了,居然只有给他们端茶送水扫瓜子皮的份。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实际上他们是一群非常自律的人,而且也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地面上生活自理能力九级伤残,我本来以为我要给他们当很久的保姆,事实证明并没有,这群张家人,包括闷油瓶在内,其实都很能干。

要跟上他们的思路很困难,他们受到了上天关于寿命和天赋的馈赠,知道的东西远远比我要多,要不是我从费洛蒙当中读取了很多信息,我可能完全跟不上他们的对话。上代张起灵的死亡十分突然,导致闷油瓶没能得到完整的张家族长的传承,许多他本来应该知道的东西险些成为遗失在时间里的秘密,他只能通过不断地在各个墓穴里进出来拼凑这些信息,然而他所拥有的时间过于短暂,整个秘密又过于庞大。因为这种信息的片面性,他在与张家其他势力的对峙中很难获得压倒性的优势,无法通过族长应有的绝对权威来阻止张家的继续分裂。直到最近二十年,事态开始逐步发生变化,天平朝着我们这一方倾斜。尤其是在拥有了棋盘张的三板斧之后,闷油瓶的能量才开始向着历史上那些著名的张起灵靠近。即使如此,缺失的传承交接还是让他很吃亏。张家对于信息的保密有一套非常强大的制度,这导致另一扇青铜门的位置变得很难确定。

幸好,很多年前有一个人带领着一群张家人进入过这个地方,而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张瑞棠,海外张家的祖先。于是,一切才终于尘埃落定下来。

然而,我们还面对着另外一个相当棘手的问题。

当时张瑞棠去探那扇青铜门,还带了除她自己以外的十二个人。那时候张家的分裂才刚刚开始,而根据三板斧收集到的资料,这十二个人的家庭最后分属张家各个不同的分支,其中三个人的家族保持中立,有五个人则应该根据亲缘关系被划分到我们的敌对阵营。这种人员分布,多少说明这件事情的重要程度。即使以张瑞棠的身份,在这件事情上也远远做不了一言堂。

换句话说,那些想要阻拦我们的张家人也很有可能掌握着充分的信息,甚至当我们风尘仆仆赶到昆仑龙脉的时候,他们也许就在那里等着我们。

在时间这件事情上,我们显然不会有太大的优势。兵贵神速,从确定地点的第一天起,闷油瓶已经朝着那个地方派出了三拨人,希望能够像秦岭那一次一样,抢先斩断对方伸出来的手。但是麻烦依然存在。我们不止需要在合适的时间进入那扇门,要保证自己的人尽量能够全身而退,对我们来说有很高的要求。相反,对方只需要搞破坏就够了,无论怎么看都很不公平。

当年我是搞破坏的那一个,因此我深深地知道搞破坏的那一方要占很多便宜。现在攻守之势一逆转,我就被整得有点想骂娘。

这么折腾着折腾着,新年竟然就到了。

前几年我在搞事情,过年便没有回家。今年我人就在杭州,不回家看看二老就有点说不过去了。麻烦的是这么一大帮子人,我又不能让我爸妈真跟他们一道同桌吃饭。光是解释为什么我要请这么多姓张的就很说不清楚了。但要是让我丢下闷油瓶和胖子一个人回家过年,又实在是不像话。思来想去,我只好把自己拆成两半用,一天奔两个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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