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刀夏

CP:【瓶邪】【忘羡】以及其他盗笔和魔道相关。
嗜刀如命。酷爱发刀。

【瓶邪】《哑人语·洞天石扉》第十七章 祭(完整版)


我守着守着,困意有点上来,但是我这个人属于心里的事情越多就越睡不着的类型,一时没有办法入睡,只能靠着闷油瓶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期间我仿佛听见胖子的脚步声,蹑手蹑脚地过来,看了眼我们没啥事,又蹑手蹑脚地走远了。

闷油瓶动了一下,我也就完全清醒过来,把头转过去一看,闷油瓶刚睁开眼,眼神还有点茫然,侧脸看起来就像那尊叫“思想者”的雕像。

我心里一个咯噔。不会吧?该不会睡过去之前受到的刺激太大又失忆了?

我暗暗叫苦,一骨碌翻起来就去拍他的脸。这挨千刀的闷油瓶子要是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幺蛾子,我……

……好像我也并不能拿他怎么样。

闷油瓶一下子截住了我的手,动作敏捷,我看着他的眼睛,还好,是有焦距的。

“小哥,我是谁?”

闷油瓶脸上露出一丝疑惑道:“吴邪。”

我彻底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垮下去坐他边上,不说话了。我观察他刚醒来的气色,光线不好,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原因,觉得比睡过去之前要好一截。在地下的那种冷静而稳的感觉又回到他身上了。

这么快就恢复过来,真让人不知道是喜是悲。

我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是真的不会安慰人,如果闷油瓶抱着我的大腿鬼哭狼嚎还好办,可是他一直是那副淡然的样子,好像没有什么痛苦,也没有什么值得计较。我看着他,觉得很难过。

闷油瓶非常平静地望着我,我有一种错觉,觉得他是在等我。

我清清嗓子道:“其实事情没有那么严重,我就是想让你知道,就算他们都背叛你了,我……我还是在这里的。”

他很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把头扭过去,淡淡道:“我知道了。”

我看着他的下巴。可能跟他失去的东西相比,我能给他的还是太少了,但是无论如何,我会记住他的存在。

正想着,胖子蹬蹬两步跑过来,看见我们都起来了,便道:“心理疏导工作做完了哈?来来来,天真,小哥,过来看看,这地方有点邪门啊。”

我和闷油瓶对望了一眼,站起来走过去,见胖子正站在那个圆形的坛子前用手电筒照来照去打量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地下时间太久,手电筒的光芒已经很暗。一旁的墙上插着几支火把,我们身上带着火折子,虽然湿了不过也能用,干脆关掉手电先点上火。

我举着火把照了照进来时候的那面翻板墙。刚才就觉得现在的处境不妙,没有想到这么不妙。来路几乎已经完全被大大小小的碎石堵死,我们过来的时候把潜水用的装备留在了门口,现在不用看也知道被埋得很严实。要么等人救援,要么徒手挖出去。

我恨得牙根痒痒。内家那帮人,我出去以后一定把他们的皮剥一层下来。张海客他们倒是应该会来搭把手,但是按照约定我们进来之后他们应该负责守住我们的人身安全的,不是照样把内家的人放进来了?以前就觉得是个不靠谱的,妈的智障,果然是他娘的猪队友。等他来救我们,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等来。

我满怀气愤地决定先勘探一下情况,反正暂时也饿不死。

等到了跟前,闷油瓶忽然说:“这是个祭坛。”

我面前的是个很大的圆形的坛,直径大约十米见方,最外圈是白色的栏杆和几级阶梯。整个结构的底部有灼烧留下的部分灰烬和焦痕,我觉得闷油瓶说得有道理,确实曾经有人在这里烧过什么东西,因为这个地穴很久没有被打开,这些痕迹还完整地保留了下来。一角放着一桶黄色的砂子,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

胖子摩拳擦掌道:“咱们能上去看看不,小哥?”

闷油瓶眯眼望了一会儿道:“这是张家人造的祭坛,祭祀的地方应该没有机关。我们可以上去,小心一点。”

张家人造的祭坛?祭谁呢?

我们三个人小心地翻过栏杆,落进里面。栏杆上刻着奇怪的花纹,无非是古代的那些瑞兽,自然,也是包括麒麟的。面前放着一张小桌案,桌案上有个香炉,还有大小颜色各异的奇怪的杯盏和碗,我看了一眼材质,觉得似乎是陶瓦居多,桌案前面的地下还有席垫。我用我那失去了一多半嗅觉的鼻子嗅了嗅,感觉空气中有些奇怪的气味。

桌案的后面可以看到一圈九口棺材,看材质似乎不是平常人家常用的杉木。

胖子推我一把道:“这是九龙抬尸棺?天真,退后,退后,你一靠近,棺材里的粽子都要起了。”

我摇头道:“天数以九为尊,见到九口棺材也未必就是九龙抬尸吧?你可别急着开棺!”

胖子上去敲了两下其中一口棺材盖,听听声音,惊讶道:“楠木?!那可不是像咱这种穷屌丝用的东西,这里面葬的究竟是什么人?”

九口一模一样的楠木棺材?我吃了一惊,也过去看。棺身上刻着的图案花样也很精细,感觉是张家人的手笔,跟闷油瓶身上的麒麟纹身那种流畅的线型一般无二,只是图案本身有些奇特,感觉像一只皇鸟停在什么东西上,姿态十分高贵,像个什么图腾。

我看着这图样,总觉得有些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棺材靠近脚的地方画着百鹰千雀纹,在棺材的头部却刻着几个奇怪的符号,我正想问闷油瓶这是不是张家的暗号,一回头却发现他还在那个案几前,挨个嗅那些杯碗,拿起来观察碗的材料颜色。

我便问道:“怎么了?”

闷油瓶指一指桌上放着的陶碗道:“张家历史久,行祭祀礼的方式可能跟其他家族不太一样,但是大都是由古礼中传下来的,祭礼的器具也根据盛装的东西来,各自不同。这种碗里,装的是清水,也就是玄酒。另外的那些碗里,装的应该是肉汁,不具五味。”

我想了想,有点吃惊,道:“不具五味的肉汁,不就是大羹?这是用的大羹玄酒礼?”

闷油瓶点头道:“还有生鱼、稻梁米饭之类的东西。”

堂上置玄酒,室中盛稻粱,大羹玄酒礼是源自于周朝的古礼。但是这种礼仪一般只会用在非常庄严宏大的场合,通常都是用来祭天,或者祭祖。祭祖?那九口棺材里的难道真是张家人?!他们不是都喜欢砍手带回张家古楼的吗?

胖子摸摸肚子道:“鱼啊饭的,说的胖爷我都饿了。”

我没理他,问闷油瓶:“那棺材里的不能是张家人吧?我刚才发现棺身上有些奇怪的记号,可能是你家人留下的,你要不要来看一眼?”

闷油瓶点点头,随着我走到棺材边,蹲下来细细观察那些记号,用手摸了摸,发出一个奇怪的“嗯?”的音,搞得我很紧张,才慢慢说道:“这个记号的意思是‘纯白’,或者‘纯洁’。”

纯洁?我皱起眉头。这是在形容被埋起来接受祭礼的这群人?这形容怎么听怎么怪异,要是哪天我挂了,被埋在棺材里,我是绝对不愿意脑袋上刻着“纯洁”两个字的,“天真”也不行。替我收尸的人,比如说王盟或者黎簇,要是敢这么干,我就起尸把他们往死里抽。

正想着,闷油瓶冷不防又道:“还有,这棺材里躺着的是女性。”

胖子啧啧两声道:“还真是阴盛阳衰啊。”

闷油瓶指着记号的后半部分道:“张家的记号单看看不出什么含义,得结合环境来看。这个记号表示阴阳中的阴性,刻在棺材上,应该是说明收殓的是女人的尸首。”

胖子道:“有理有理。等等,该不会九口棺材里埋的都是妹子吧?!”

我们沿着看了一圈,发现竟然还真的是这样。九口棺材,全是女性?我脑海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急忙道:“你们说,之前一路,那些场景里消失掉的尸首,会不会其实是被张家人收敛在这里?”

闷油瓶和胖子觉得这个想法有些道理。除去最后一个石室里还没骨化的那群人是后来的,我们一路走来,看到的尸骨既有汪家人的也有张家人的,但是在许多场景里面都觉得应该还有一些人,张家人封闭这个洞穴的时候最大限度地保留了现场的情境,却移动了这些人的尸骨,为什么呢?现在看到这些棺材,我觉得他们可能是真的把人收殓在这里了,给他们行庄重的祭礼是为什么?是因为同情怜悯,还是……有别的原因?

闷油瓶看着脚下,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你们看,五色土。”

我往下一看,在棺材底部靠前的地面上还有一个大的圆形凹槽,围绕着整个祭坛中心,我和胖子刚才光顾着拿火把照棺材,没有留意脚下,黑暗环境里土壤的颜色也很难分辨。我仔细看,发觉整个凹槽果然按照方位分成东西南北四份,各自填着薄薄的一层泥土,颜色青红白黑各异。五色土还有一种黄色,对应方位的“中”,应该是撒在祭坛中心了。

五色土?我颇感纳罕。我对祭礼了解得不深,却也知道五色土是祭地用的东西。封禅封禅,封为祭天,禅为祭地,天数以九为尊,而地数以五为尊。现在不过是祭死人,怎么要用到五色土呢?

我问闷油瓶:“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用五色土来给普通人行祭礼?”

闷油瓶思考了一会儿道:“张家祭礼虽然多承自古礼,但也有很多可通融的地方。五色之土,代指整个中华大地。现在拿来祭人,多半是因为受祭的人一生颠沛流离,失其故园,怨气太重,以五色土为祭物,四海之内皆可为家,以平息其怨气。”

我蹲下来,道:“仔细看看,这些土里好像是有杂色的,颜色不纯,那就不算逾礼了。”

我在心里猜测这一批人的身份。他们被汪家人囚禁在这个地下洞窟里,张家人闯入时被杀,我想他们不属于张汪两家中的任何一家。如果是汪家,张家人怎么可能给自己的死敌行这样隆重的祭礼?如果是张家,也不应该把尸首留在这里。但是大羹玄酒礼,似乎又应该是祭祖的礼仪。

我问了闷油瓶这件事,闷油瓶想了想,道:“这一种是规格很高的族礼,但是非常少见,一般确实会拿来祭张家祖先。但棺材里的人肯定不是张家的人。”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凛,道:“有一种特殊的场合,即使不是张家人也会用这种礼仪。接受祭祀的逝者身份极高,如果无人可再行祭祖礼,张家人有时就代为祭祖,安抚亡魂。”

“没人能再祭祖?那不是……他娘的断子绝孙了?”胖子愕然道。“这也太惨了吧?”

我沉着声音道:“这样说也是合理的。如果我之前的想法是对的,这些人被关在地下多年,几代人都被汪家人控制,说不定还真的已经没有后来人了。”

这个推断让我们三个心里都很沉重。华夏民族一向讲究血脉宗族,血统出身不容混淆。如果不是后继无人,大概也不会越俎代庖。张家的祭礼规格如此之高,除了本身身份高贵,可能也有补偿他们此前遭遇悲惨的想法。如果是我,经历了那么悲惨的事情然后死去,我肯定要不甘心到爬出来报复社会的。

闷油瓶歇了一会儿,又道:“这棺材不能开。”

胖子一听,急道:“为什么?”

闷油瓶道:“因为气味。我至少闻到了棺材里有檀香、沉香、松香的味道,还有茯苓、杜仲和官桂。这说明里面有七香十二精药,这些都是拿来镇邪的。这里面的人不仅身份高贵,而且非常不简单,不要去碰它。”

胖子悻悻地缩回手:“还以为能捞点油水呢,这地方给你们张家人吹得神乎其神的,到头来什么东西也没有。”

我道:“你想想,汪家既然关着这些人,他们肯定有某种特殊的本事,要是起尸了,大概也是特别厉害的粽子,这地方已经塌了一大半,咱们的可活动空间就这么点了,别一时手贱把小命交待在这里,你一定要忍住啊。”

胖子点点头道:“忍住,忍住。”

我们从棺材中间穿过去往里走,又翻过了一层栏杆,到了整个祭坛的最中心。一落地,我就感到脚踩进了什么软软的东西里。闷油瓶一把拉住我往后倒退了两步,道:“别踩!也别把火油落在里面!”

我很少听见他语气这么急促,拿火把照了照,不由得一呆。

我面前是一个小小的土坑,不足两米,坑里灌满了灰白的粉末,不知道有多深,翻过来的时候带起来的风扬起细小的尘粒,沾在身上。中间空了一片,放置了一小撮五色土中位置代表“中”的黄土。

我看着这些灰白的灰尘,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闷油瓶蹲下来小心地用手指捻起来一点闻了闻,脸色又是一变。我也蹲下来,学着他的动作。我的嗅觉实在不足以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却感到有一种凄凉哀绝的气息萦绕在鼻端,经久不散。冰冷,寂静,绝望,死气……

我尽量抑制着颤抖,问闷油瓶:“这是不是……人的骨灰?”

闷油瓶静静地望了我一会儿,答道:“是。”

胖子喃喃道:“这太疯了,太疯了。”

我又问道:“这个坑,是谁挖的?骨灰又是谁烧的?”

闷油瓶道:“汪家。前面的九副棺材是张家后来挪过来的。”

我竭力压抑着心里狼奔豕突的情绪,试图理清眼前看到的景象。

汪家人在地底做的事情,应该伴随着大量的死亡现象。古人讲究入土为安,这种挫骨扬灰的方法简直罪大恶极,但是对于汪家人而言显然有不可取代的优点:便捷,节省空间,而且没有起尸的可能。很显然汪家人懒得把尸体运出去好好安葬,干脆全部烧成灰埋在这里。

我想生活在那些石室里的人大概死也想不到,一墙之隔的密室里就是同伴的骨灰。要是想到了,他们的怨气会更加深重吧。

闷油瓶举着火把回头望了一眼整个祭坛的结构,道:“张家人夺取了这里之后,想要将它封闭起来留给后人开启,但是这个地方的阴戾气息太重,即使本身不能尸变,长此以往恐怕有异,因此收殓了他们的尸骨并且行了祭礼。我想,这里的死者可能出自同宗,境遇又相似,因此才将九口棺材移到这里。”

胖子挖了挖耳朵道:“千言万语不抵同病相怜嘛,活着的时候怪可怜见的,这样多少能有个伴儿,小哥,你们家人想得倒是挺周到。”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不想再站在这里了,我们走吧。”

我们跨过栏杆,沿着阶梯离开了这座祭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这种开棺必起尸的体质,我总觉得脚下有虚浮的感觉,心里堵得很厉害,脑子里一片混沌,就走到祭坛背后的水道边上,跪下来掬起一把水洗了洗脸,感觉才好一点。

果然就算张家人行了逼格这么高的祭礼,也只能勉强镇住这些怨念。一个人是要有人记得才能证明他的存在,像这里死难的这些人,活着的时候无名无姓,死了之后还要毫不相干的人来代行祭礼,怨气哪里能不重?

我盯着水面发了一会儿呆,站起来刚要走,突然觉得一阵头晕,还没反应过来,已经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我感觉眼前许多破碎的画面一一闪回,但那些并不是我记忆里的景象。与此同时,我的意识却是清楚的,可以正常思考。这种感觉很难过,好像强行把另一个人的一段记忆嫁接到我的脑子里。

或者是另一条蛇的记忆。

我眼前不再是黑暗的洞穴,而是有了光,视角很矮,仿佛贴在地上。借着这视角看去,看到眼前一座高大的宅子,颇有古风,飞烟雕梁,青石黑瓦,只是墙根处也已经隐隐有了破败痕迹。

我望着这宅子,似乎又觉得有点眼熟。我所在的地方好像是后花园,现在趴在草丛里,一旁栽着的银杏树黄叶纷飞,天高云淡的样子,似乎是个深秋季。

我面前站着个人,正负着手打量着眼前的庭院。虽说是深秋,他身上披着的斗篷也太厚了点。我直觉这人的身材好像比较修长,但是也可能是我的视角太低了,所以看谁都很修长。看他的穿衣打扮,我就知道我看到的是一段多年以前的记忆,最晚也是民国时期。

另一个男人走进我的视角里,我寄居的这条蛇缩了缩身体,谨慎地窝在草丛深处。响动并不大,但是他竟然回头看了我一眼,没有理睬我。我看见他鼻梁侧面有道不大不小的伤疤,右手两指很长。这是姓张还是姓汪啊?

前面那个人听到他的脚步声,转过身来。那是个青年,长相文秀温和,但是有点苍白清癯的面相,可能身体是不太好,难怪要穿那么厚的衣服。

那个疤脸的中年人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好像是“崇礼”,但是是不是这两个字我不能确定,第一个字肯定是二声,但是第二字的声调我也不太确定。

疤脸问他:“你在看什么呢?”

他笑了笑道:“宅子造得不错,就多看了两眼。”听起来像南方人口音。

疤脸的肩膀微微放松,从衣袋里取出一样东西递过去,用松泛的口气道:“在里面转了一会儿,发现一个,你好像喜欢这种小东西吧?”

他的口气让我隐约觉得有些奇怪,好像带着一种试探的意味。再看了一眼疤脸拿出来的东西,我浑身一个激灵。

那是一枚黑色的镯子!

不会吧?有这么巧吗?

青年接过镯子,翻来覆去,又对光看了一会儿,还了回去,笑道:“好看是好看了,但是镯子是小丫头戴的,我要来又没有用。”

那疤脸的话音明显松了一口气,道:“那就放回去,物归原主?”

青年想了想,叹了一口气道:“这宅子都这样破败了,恐怕早就没人住了,再放回去也是给路人顺手牵羊。好歹也是墨玉镯,不如就便宜我一回?现在想想,我最近还真需要点玉料。”

疤脸笑了,把镯子抛给他道:“玉器有灵性,是要难一点。”

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大脑里的眩晕感也加剧了。我晕乎乎的,感觉有人在用力拍打我的脸颊,焦急地喊我:“吴邪!吴邪!”

那两个人影化成两团色块逐渐远去,我眼前最后的景象就是黄叶翻飞中的古宅。电光石火间我猛然想起了我是在哪里见过这栋宅子。其实一块砖头都没有动过,只是当时我心事沉沉,没有过多地去关注它。

我一下子睁开眼,极度的眩晕造成了一种缺氧的感觉,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闷油瓶和胖子两张脸凑在我上方。我一把抓住闷油瓶道:“小哥,我知道那个棺材上刻的表示‘纯白’的记号是什么意思了!那不是一个形容词,那代表的是一个字,是他们的姓氏!之前在旅馆投宿的时候你出去见你的族人,我去过他们的旧宅的!被汪家人关在地底的人姓白,苏南的白家!”

评论(1)

热度(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