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刀夏

CP:【瓶邪】【忘羡】以及其他盗笔和魔道相关。
嗜刀如命。酷爱发刀。

【瓶邪】《哑人语·洞天石扉》第八章 云中青鸟(下)

#小哥说你们这群妖魔鬼怪不要妄图染指我媳妇!

张海客在屋里待到老晚。外面的形势现在已经非常复杂,我心里有一灭灭后悔,觉得这次带的人手太少了,安排也不够。难怪闷油瓶希望只有我们三个人下斗,我没想到这个地方这么受张家那帮老头子重视。据张海客说海外张家和“青鸟”都站在我们这一边,这是件好事,但是这家伙背景复杂,说话难免不尽不实,立场还有待考证。他走之后,我给小花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了一下情况,让万能的解当家也关注一下事态。

“听起来你好像又摊上大事了。”小花在电话那头道。我都能想象我的发小坐在真皮沙发上悠闲地晃荡着两条长腿拨弄他的翻盖手机的样子。不过他还是很有良心的,答应替我们善后。

我松了一口气。我、闷油瓶和胖子都在斗里,后方总得有个人。坎肩和素贞还有小丁一能力还不错,然而在这里斗法的是张家的势力,可别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收拾完东西,我们三个人小憩了一会儿。闹钟响起来的时候已经夜半。我揉揉眼睛,推开窗一看,四周万籁俱寂的样子。不知道夜色里是否藏着危险。

闷油瓶已经醒了,靠在床头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伸手把胖子摇醒,胖子醒来颇有点不高兴,我就劝慰他:“苦不苦,想想红军长征两万五。”胖子尽管骂了几句,还是起来了。

我们三个换好装备来到岸边。夜风吹过芦苇沙沙的响,我看了眼幽深安静的湖水,又抬头看看远处的小山,大概是心理作用,总是疑心那里有几个人影。

闷油瓶打头,往水里连着走了几步,水渐渐浸到他的腰。我跟在他后面,一点一点没入水里。哪怕是夏末,我还是打了两个寒噤。湖水没顶的那一瞬间,久违的类似恐慌的情绪涌了上来,世界好像一下子就被隔绝了,听觉和视觉都无法获得,四面八方都是漆黑的水,形成一种难言的压迫。

我呼吸了几下,试图排遣掉那种奇怪的感觉。前面闷油瓶打开了潜水手电,黑暗里顿时亮起一片。他在水下动作也特别灵活,像条飞鱼。我跟在他后面游过去,倒也没有被拉下多少,反而渐渐开始习惯水下的环境,看来经过这么多历练心理素质确实强了很多。

这个湖不算太深,但是很大,我们游了好长一段才碰到一截岩壁。我借着手电的光观察,没发现周围有什么异常,水怪什么的完全不见影子,还算安全。

我们三个在周围摸索着查看到底有没有所谓的洞口,耳朵里塞满了水流划过的声音,出奇安静又喧哗。没一会儿,闷油瓶手里的电筒光连着闪了几下,这是灯语,代表他有所发现。我和胖子赶紧一路划着水过去,果然看到石壁上靠下的地方露出一个岩洞,洞口极小,像胖子这样的体型,大概只能勉强保证不被卡住。

我看见洞口边的碎石里挂着什么东西,闷油瓶伸手拿了起来,看了一眼之后给了我。竟然是半截绳子,切口处已经被水泡得看不出样子了,不过样子跟丁一用的那种还很像。不出意外的话,大概就是我那两个伙计的遗留物了。我朝洞里望了一眼,用手电筒一照。不是个直的洞,电筒光只能找到拐角处,倒是能看出越往里空间似乎逐渐变大,粗看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危险和机关。

两个胆大妄为的年轻人,贪心有余而谨慎不足,下斗的经验正处在半桶水晃荡晃荡的境地,发现了一个神秘的入口,唯一牵绊着他们脚步的东西也被切断了。我叹了一口气。丁一小同志还是太天真了,有的人拿绳子拴也拴不住的,何况还有幕后推手。我敢肯定切断绳子是青鸟和张海客干的好事,就算不是他们俩亲自干的,至少也是出自他们的授意。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开始,我的三个伙计就一步一步地踏入对方的陷阱之中。

而就算是到了现在,事情恐怕也还在按照对方预想的轨迹发展。坦白来说,被人当成棋子是一种相当不愉快的体验,这让我对青鸟这个人产生了一定的反感。

转念一想,我过去十年也做了差不多的事。她把我的两个伙计弄成精神失常,而我葬送了十七个少年,横竖都是把局外人拖下水,论心狠手黑,我似乎也没什么立场责怪人家,毕竟人家还留了他们两条命。其实真正让我反感的,应该是这种再次陷入一个局中的感觉,对青鸟本人的反感也不过是迁怒,就好像一旦有什么坏事发生,你总会讨厌那个把坏消息告诉你的人。

闷油瓶弯下腰,第一个朝洞里钻了进去,我跟在他后面,胖子最后一个,进来的时候差点真的卡在洞口,我俩放慢了速度等他。幸好是在水下,就算笑出声来也只是冒一堆气泡。

岩洞越往里果然渐渐变宽,逐渐发展到大概可以容两个瘦子并肩的大小。我脑子里莫名就冒出一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不知道陶渊明先生要是到了这里会不会有所共鸣。我们很快过了第一个拐角,这时周围空间已经很宽松了,前面的闷油瓶却突然停了下来。

我差点一头撞到他身上,好容易控制住,停下来一看,岩壁上竟然又有一个圆洞,所不同的是洞口被横竖交叉的金属条封住了。

里面有东西吗?我用手电朝里面照了照,看着像另一条通道,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闷油瓶伸手摸了摸封住洞口的钢条,从上面扒拉下来一片破烂的布料,应该是从人的衣服上撕下来的,在水里泡了很有些时候了。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我仔细看了眼,他摸的那两节钢条边缘有很轻微的变形,应该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用很重的力气撞过。

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闷油瓶打了两下手电,是一个“快走”的灯语,应该是担心夜长梦多吧。

我和胖子点头,跟着他游过去。我刚游过那个洞口,突然就感到脚那儿传来一股把我往后拖的力气,我回头一看,心跳差点就停了。

洞口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一大团黑色的头发,已经伸过来无声无息地缠住了我的左脚!

幸好我不是没有经验,一把拔出绑在手臂上的白狗腿短刀,朝着那一团头发下手就割。这种刀不说吹毛立断,至少也是很锋利的,但是那头发滑溜溜的,我割了两下才割断,这时候更多的头发已经疯长着一起朝我涌过来,而从那些焊死的钢条后面,在一大团头发的中央,已经探出了一张惨白的巨大人脸,皮肤发白肿胀,两只妖眼没有眼白。同时我听到了一声轻笑,在水里都能清楚地听见,好像那声音是从我脑海里响起来的一样。

这鬼地方竟然有禁婆。

胖子一看不行,一把拖住我的另一只脚跟那只禁婆角力,作出了大喊的口型,在水里变成一种挺混沌的古怪声音。闷油瓶回身已经敏捷地划着水过来,也拔出了另一把白狗腿。他那把黑金古刀实在太沉,没法带着下水。

胖子脚蹬着地,和禁婆一人缠住我半边身体朝两个方向拉,却抵不住禁婆的力气,直扯得我感觉我的两条腿就快报废了,我团起身体,咬牙继续割头发。与此同时,闷油瓶握着短刀已经一头扎进了那一团头发里。

我心里一急,道这家伙不要命了?定睛一看,却发现这只禁婆好像有哪里不一样。它的头发长得很疯,但是这一大团头发里却似乎有一道缺口,好像被人一把剃掉了一小半似的,看起来又好笑又恶心。闷油瓶正是顺着那一道缺口游过去,绕到洞口处,他也真是胆大,竟然把手从钢条之间的间隙里伸进去,我就看到一道明亮的刀光从下到上一划,紧接着就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暴怒的怪叫。

那只禁婆冲过来,重重地撞在钢条上,幸好闷油瓶闪电一样撤回了手,才没有被咬住。它被划伤的脸紧紧贴在洞口,一个狂怒而又怨毒的表情。它的伤口处流出来的似乎不是鲜红的血,而是一团带着黑气的水。令我惊讶的是,它脸上还有一道伤口,已经被水泡开了,与闷油瓶刚才划的那一道方向相反,组成一个难看又恐怖的叉形。

我活了这么久终于见到真正的怒发如狂是个什么样子了,一下子缠住我和胖子的头发全张开来,急速地收回去,像食人花迅速地合上花瓣一样,要把闷油瓶裹在里面。闷油瓶拿刀的那只手被缠住,倒是临危不乱,运起手肘找准角度又是一记重击,正好敲在它脸上受伤的地方,那肘击凶狠得好像在水里都带出了一道影子。

禁婆张嘴嚎叫了一声,动作一慢,闷油瓶已经脱出了控制,一脚蹬在石壁上,划出了两米远,再次从它头发少的那一侧脱离了头发的囚笼,可惜手里的刀落在洞口了。我趁着头发扑了个空,劈手把我的那把刀丢了过去。在水里的阻力远大于陆上,不过闷油瓶伸手一捞,还是接住了,用刀身拨开试图缠住他的头发,游过来不动声色挡在我面前。

禁婆一下一下撞着钢条,发出沉闷的声音,伤口挤压之下又冒出了黑水,吓人得很。闷油瓶举起手里的刀对着它晃了几晃,手势充满威吓,我和胖子打着手电去照它的眼睛。

其实这样打下去对我们十分不利。虽然小哥刚才看似毫发无损还占了上风,但是在水下身手再好也发挥不到五成,而且那头发实在太难缠了。但是禁婆大概是受了伤,再加上非常惧怕手电筒的强光,过了一会儿安静下来。最后对我们露出一个愤怒又忌惮的表情之后,那张脸竟然渐渐隐去了。

评论

热度(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