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刀夏

CP:【瓶邪】【忘羡】以及其他盗笔和魔道相关。
嗜刀如命。酷爱发刀。

【瓶邪】《哑人语·洞天石扉》第九章 六角铃阵(下)

#让小天真的吐槽来得更猛烈些吧!

#考完试就该回家过年+养病了,给我回复的小天使我爱你们

在母铃的作用下,我们几个顺利地一路来到了隔离带。据闷油瓶说,真正的六角铃阵就在前面的那片竹林里。

走到近处,我意识到是刚才是哪里让我觉得不对了。竹林中央没有路,却像遭了大难似的,被人强行砍掉了一溜,破出一条通路来,路边到处是落下来的半截竹杆子,歪七歪八,衬着无边夜色,景象十分凄惨。

这是什么意思?我有点蒙圈。有人试图破阵还是怎么着?

闷油瓶走过去查看了一下竹子的断面,道:“痕迹大约是两个星期前留下的。”

两个星期?我默默推算了一下时间,与我那俩伙计闯进这里的时候对得上。

闷油瓶蹲了下来观察地面。我一低头,看见地面上前后有两个微凹的坑,边缘有拖拽痕迹。我比了比大小,大概是一个成年人蜷起身体那么大。……人砸的坑?

“两个人,体重不轻,可能是男性,被人从里面凌空甩出来砸到地上。”闷油瓶用手捻起一点色泽比周围更暗的沙土。“受伤了,这里留下了血迹。应该是你的两个伙计。”

胖子啧啧了两声,声音还是闷闷的。“直接把人丢出来了?下手够狠的啊。”

我望了一眼黑黢黢的竹林。铃声比刚才响了不止一倍,现在即使闷油瓶不停地晃母铃我也觉得有点不适了。四周的竹子更加茂密,走快了很容易撞上。

“我猜,动手砍竹子是为了带人冲出来的时候不受阻碍。”我说道。这是比较合理的推测。对方手中没有母铃,肯定不能在这青铜铃阵里面久待,还带着两只拖油瓶,这里竹子太密,跳跃腾挪十分不便,估计是进去的时候顺手开了条路,救完人之后直接把人当皮球一样一路踢着出来了。

我正想着,闷油瓶突然“咦”了一声,一只手刨了刨边上的土,拿起一个椭圆的东西来,脸色顿时变了。一般闷油瓶变脸之后都会发生一些让男人沉默让女人流泪的事情,我和胖子一下子就紧张了,凑过去一看,那东西软软的,看起来好像——

“耳塞——?”我惊讶道,心里通地一震。

耳塞出现在这里,有些不合情理。在这种环境下耳塞还是有点小用处的,怎么说也应该到了安全地带再拿下来。只听见闷油瓶道:“这个东西,对方很有可能一进六角铃阵就拿掉了。”“为什么?那不是找死吗?”

“为了听音定位。天太黑,你的两个伙计已经到了对方目力所不能及的地方,他必须尽快救人出来,才拿掉了耳塞。”他说着就沿着这条被强行开出来的路往前走。

我和胖子相顾骇然,向前几步跟上去。我们俩已经经历过一次六角铜铃,抗性有所提高,即使如此,还没入阵的时候就已经不知不觉中了招,没想到世界上竟然能有心大到在青铜铃阵里还敢摘掉耳塞的奇葩。说好的幻境呢?难道对方可以免疫吗?

我问道:“小哥,你家的六角铜铃不是应该可以让他产生幻觉吗?”

闷油瓶道:“这种青铜铃对于每个人的作用程度是不一样的。一般而言听到铃声的人会很快陷入幻觉,但是通过多次训练可以使得抗性提高,那些制造这些六角铜铃的人,抗性就比普通人强数倍。除此之外,很多因素也能影响抗性。意志力强的人更容易走出幻境。”他沉吟了一会儿,继续道:“当然,如果对方根本没有害怕的东西,那么六角铜铃的作用就很有限了。”

说完,他自己也摇了摇头。我们三个都沉默了。混这条道上的人有哪个的手是干净的,做下的事都要承担后果,哪里会没有害怕的东西呢?闷油瓶说的简直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状态,可能只有初生的婴儿能达到这种要求。如果这人果真无所畏惧的话……我看着一地断折的竹子,感到一种久违的胆寒。

这是闷油瓶第一次跟我们详细地讲这些事情。放在十年以前,他可能会为了保住我的小命把我踢下水,但是这样的话他是不会说的。跟张家有关的东西全都笼着一个结界,要打破这个结界的难度不下于打破次元壁。我实在想从他口中听到更多,按捺不住心中的野望,追问道:“那你知道有这么逆天的人吗?”

闷油瓶想了一会儿,道:“我们族里有十几种用这种铃铛的方法,其中一种是可以用它来修改人的记忆。”

卧槽!张家人这是要上天啊!我一面感叹张家人的日天日地,一面惊讶于他竟然能把这种事说出来。

胖子点头道:“难怪小哥你家里人混得这么溜。得罪了谁就把人抓起来,对他摇摇铃铛,叮,一笑泯恩仇。”我捶了他一下。一笑泯恩仇是这么用的吗!

闷油瓶瞥了他一眼道:“没有那么简单。人的精神太不稳定,这种方法容易出事故,所以很少用。不过,在那有限的几次里,就有人的抗性特别强,以至于六角铃不能起到理想的作用。”他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道:“我小时候,曾经听族里的老人说起过一件事。族人抓住了一个对张家有敌意的人,不能杀死对方,只好采取这种手段,却遭到激烈抵抗,最后不得不说把对方丢进了六角铃阵里,虽然成功清洗了记忆,代价是所有的记忆都失去了。不过,那时候我很小,细节也不记得了。”

我盯着闷油瓶那张看起来像个大学生的脸,虽然知道他的真实年纪,对于他这种百岁老人追忆峥嵘岁月一般的口吻还是感到莫名违和。闷油瓶所谓“很小”的时候是什么样子?……难道是个闷奶瓶?

这条路惊人漫长,不过终于到了尽头,看来这人就是在这里追上我的两个伙计的了。我看到地上有许多激烈扭打所留下的那种拖拽的痕迹,抬头看到一边的竹子上似乎多了什么东西,走过去一看,竟然是一把横钉进竹身里的刀,底部刻了一个“九”字,是我另一个伙计的。这把刀像个标记一样横在这里。

在插着刀的竹子边上几步的地方,我发现了一对脚印,只有半个脚掌,似乎没有踩实。这种土质其实比较难留下脚印,可能是对方做了用力顿地的动作。闷油瓶站在我身边看着。

“少年,或者女性。”他说道。地上的脚印似乎比我自己的小一圈。“吴邪,将来见到青鸟,小心一点。”

我心里多少有点震动。不管闯阵的是不是青鸟本人,总之是她那一方的,足够引起重视。

胖子喃喃道:“够凶残……不过小哥,先别管青鸟,我们还是快点破阵出去吧,还是说这个地方有什么玄机?”

闷油瓶摇摇头道:“闯阵的人并不知道这里的玄机。这个铃阵大致是一个圆环形,越往内,影响越大。”我点点头。现在的青铜铃声比刚才又强了好几倍,我几乎已经开始觉得眩晕了。闷油瓶继续道:“被守护的东西通常放在阵中央,四个方向分别有一个阵基,也就是四只特别的铃铛。它们对六角铜铃的作用有增幅效果,使不同种类的铜铃声音互相补充。毁掉四个阵基,这个铃阵就破了,从此只能起到一般的六角铜铃的作用,对人的危险不是很大。”

“……那些铃铛都在哪里?”我吃力地问,感觉眼前有点冒金星。已经入阵这么久,我哪里都没看见青铜铃的影子,只有胸口的窒闷感越来越明显。

“头顶。”闷油瓶道。

我吃了一惊,立刻打起手电往头上照,却只看见一片茂密的竹叶和被割裂出来的天空。来来去去好几回,我终于看到电筒光晃过的时候有道微弱的光一闪,定睛一看,发觉那是一根细白细白的线,线本身细得惊人,夜里根本难以察觉。我打着光晃了一会儿,意识到在竹叶层层叠叠的间隙里,其实到处都是这种细线,在我和天空之间交成一张细密的网,循着一根根细线看过去,我终于看见隐在竹叶间的青绿色的小铃铛。那铃铛比我见过的所有六角铜铃都小得多,上面似乎刻着奇怪的细小花纹,看不太清楚。

我有些懊恼。我早该想到的,不在地上,那当然是在空中。一定是六角铃阵的作用太强,就算有闷油瓶的母铃在,还是阻碍了我的思考。

“小哥,你说,要怎么找那个什么阵基?”胖子问道。

六角铃阵这种东西,张家人确实是有专利权的。我俩在外面都牛逼哄哄,进了这里两眼一抹黑。我不是九门中的齐家人,对于什么八卦阵之类的一窍不通,还得指望闷油瓶。

闷油瓶举起母铃,突然开始一面按着节奏高频地晃动它,一面换着方向。他这个样子看起来实在很像跳大神,要是他再念念有词两下简就直是教科书一般的神棍。我想象了一下闷天师挥着拂尘摇着铃驱邪,顿觉有趣。

不过,看到闷油瓶脸上的表情我就打消了这种念头。他闭着眼睛,面无表情,我看见他的耳朵似乎在轻微地动,好像是在辨别从各个方向传来的混杂的声音。他必须在瞬间收集传入耳廓的所有混杂的声音并且分析它们,阵基的方位大概就隐藏在那股我无法解读的声音的洪流中。这种高强度的听力根本不是我这种凡人可以做到的,而且极其耗费心神,我看见他脸上都渗出了一点汗。

传到某个角度,他手中的母铃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发出一阵拔高而尖锐的、堪比指甲刮黑板的难听声音,听得我鼠躯一震。闷油瓶立刻停止了跳大神,睁开眼睛一指那个方向道:“第一个阵基在那里。”

他都没给胖子和我反应的机会,直接拔腿就冲出去了。我和胖子歪歪扭扭跟在后面,这回没有人砍竹子开路,又是一阵分花拂柳。周围的声浪太嘈杂,我的大脑其实不太清醒,心里只有尽力跟上他这一个念头,全世界都又黑又模糊,只剩下前面一点手电筒的光和闷油瓶的背影。

闷油瓶到了目的地停了下来,我没刹住车差点一头撞上去,被他拉了一把。

“是这里?”我问他。

他点点头。我晃了晃脑袋,感到那种压力轻了很多,四周也突然变安静了。我有点回过神来,意识到他不再摇晃那只母铃。闷油瓶解释道:“在六角铃阵里的任何地方都会受到铃声影响,只有在每个阵基周围位置,所有的声波交汇,会互相中和抵消,用不着母铃。”

我仰头望了望天空。无数细线依然在我头顶交织,好像命运的经纬。仔细照了照,周围的竹叶里藏着几只青铜铃,不知道哪一只才是所谓的阵基。

闷油瓶拿着母铃,在周围走了几步,用脚尖划出一个直径大概五六米的圆,道:“母铃只能定位到这个区域了。”

那要怎么办?我走来走去,视线范围内有十几只铃铛,全部搞下来挨个看看好像也不是不可行,就是有点蠢。

“小哥你打算怎么搞?”

闷油瓶没做声,从地上捡了几块石头,放在手里掂了掂重量,淡淡道:“投石问路。”

话音刚落,他挨个将那些石子弹射了出去。石头破空的声音惊人凌厉,我都怀疑他的手是不是人肉弹弓。闷油瓶丢石头丢得很有技巧,角度完全算好了,石头依次撞在不同的竹子上面,顿时只听见一阵计时器一样通通通的声音,混着竹叶疯狂摇动的沙沙声。我恍然,看来他是想通过强力扰动这些铃铛,观察它们各自的反应,借以判断阵基的位置。

周围原本已经消下去的铃声猛地响起,那感觉就像面前有一堵海啸一样的巨浪朝着我兜头拍下来。闷油瓶的身影嗖一下蹿了出去,我腿一软就跪在地上,下意识用手捂住耳朵,艰难地望着他,朦胧的视线里看见他脱手掷出了白狗腿,刀光一闪,什么东西从上面落下来,掉进他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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