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刀夏

CP:【瓶邪】【忘羡】以及其他盗笔和魔道相关。
嗜刀如命。酷爱发刀。

【瓶邪】《哑人语·洞天石扉》终章 两只蛇精(Part One)

小姑娘一边欢天喜地招呼着,一边站起身从柜台后面绕了出来。我眼前顿时一亮。

这丫头身上穿的和昨天的制服不一样,竟然是一套标准的白布汉服短打,拿皂色布在袖口和脚腕处扎紧,腰间扎着藏青的衣带,外面另外缠了一层金属制的腰带,绕了两三圈,搭扣在前,呈现出一种暗暗的银色。她刚才趴在柜台上没有觉得,转到我跟前我才发现她的个头其实很高,穿着软底鞋也能到我鼻尖,裸足的身高可能得接近一米七,近距离看体格也没有第一眼那么瘦削,脸上确实没多少肉,但是整体骨架的走势相当鹤势螂形,是张海杏那一挂的。

她小步跑到我们跟前,抬起手来,右手叠在左手上,双臂平举着推到胸前,一揖下去。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标准的揖礼了,比电视上见过的那些礼节看起来大方点,但不知道怎么还礼,也懒得还了,就朝她点点头,随意地问了一句:“你们店里换衣服了?”

小姑娘摸了摸头发,笑道:“对啊,今天刚换的。哎,你们不坐吗?那边那边,我马上给你们拿菜单去。”

我们三个依言走过去坐下来。这时,我注意到闷油瓶从进门起就一直在盯着那小姑娘看,心里不由得有些纳闷。

那姑娘很快拿来了菜单,还给我们倒了三杯茶,都是汤色浓郁的红茶,让我们看着点菜。她站在闷油瓶和我中间放茶杯,我感觉到闷油瓶的状态很有些不对劲。隔着一个人我都能感觉得到,他浑身的肌肉都开始紧张起来了,放在膝盖上的手也轻微地动了动。我跟他相处的时间久,知道他竟然是想出手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心里疑惑,表面上不动声色地点了三碗粥和一些小菜,对那丫头道:“你去厨房催一催。”

她应了声好,就快步走开了。胖子目送着她的背影赞叹道:“这妹子走起路来好飒啊。”

我心中隐隐有警铃一响,觉得这个形容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时却想不起来,便回道:“你不会又要老牛吃嫩草吧?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你悠着点吧。”

胖子道:“你这就淫者见淫了,胖爷我可没那想法,对病怏怏的小妹子没什么兴趣。话说回来,这家店雇用童工啊?”

我望着那姑娘彻底走出了视野,才小声问闷油瓶:“小哥,怎么了?”

闷油瓶一只手放在桌上,轻声道:“她有问题。”

“有问题?”

闷油瓶继续道:“你们俩刚才因为角度问题可能没看见,她的两只手的手心里都有刀茧,不太明显,但是可以看出来。她单手托着托盘的边,上面有三个茶杯和一只茶壶,手却连晃都没有晃,普通人的手没有这么稳。而且,我们进门的时候她根本没有睡着。”

胖子皱眉道:“亲娘的,这丫头是这么厉害的角色?”

闷油瓶犹豫了一下,道:“还有一件事,很难描述。我觉得她身上有种非常奇怪的气息,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只能说是阴煞气,有点像斗下的粽子,但是又不太一样。”

阴煞气?这个形容有些难以捉摸,我是因为鼻子不好,本来就什么都闻不到,可是看胖子的反应,显然他也没闻到什么。话说回来,就算是个女鬼摆在我面前,除了阴风阵阵,我也不会觉得她的气息和常人有什么不一样。所以,我有点不太能体会什么是阴煞气。不过,他们张家人体质与常人不同,闷油瓶又有麒麟血,有些奇妙的感应也是正常的。

胖子的脸色白了,道:“你是说,她是个死人?”

闷油瓶摇头道:“不是,但是她也决不是普通人,而且身手应该很好。”

我想了想,问闷油瓶:“有你好吗?”

闷油瓶也想了想,摇摇头,表示没有。

我松了一口气,感觉心里顿时踏实起来了。

“你们俩要小心。”

闷油瓶话尾的一个音逐渐低下去,那被他说成带阴煞气的小姑娘已经回来了,端过来一个托盘,把菜挨个摆上桌。我看了一眼她的手,果然出乎意料的稳。她摆完菜,一眼瞥见我的茶杯空了,又给我添了一杯茶,然后回到柜台后面坐着去了。

我正要喝茶,闷油瓶从桌底下伸手过来,按住我的膝盖,以一个轻微到几乎不能察觉的角度朝我摇了摇头。

他这个动作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我不要碰那杯茶。我看了一眼茶水。难道茶里有毒?可是看颜色看不出什么,端起来闻也肯定闻不出来。

我端起那碗粥,闷油瓶把手收了回去,看来只有茶有问题。

我觉得有些愕然。我下意识地没觉得那丫头是埋伏在半路上来暗杀我们的,理由要是说出来大概会被胖子喷死——是因为她的头发。我不是没见过女性的杀手,她们通常都会选择短发,否则你想想,一个妹子,在快要偷袭成功的时候被对方把头发一把一抓,痛得嗷嗷直叫,那场景该是多么尴尬。本身的力量和速度就已经跟不上男性了,她们一般都不会留这么一个痛脚给别人抓。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人果然是要靠事实说话。我端起粥来喝了半碗,再看一眼柜台,那丫头已经坑了我一把,竟然像没事人一样掏出一面小镜子,对着镜子开始盘头发。手法也不是时下流行的韩式的那种头发,而是非常古典的中式的发髻,还得拿一根青色的木簪子固定。心理素质看来是相当不错。

坦白说,这丫头看起来真的没有什么威胁。胖子说她是个病秧子,这话一点都没说错。她的肤色已经超越了一般健康的白皙的范畴,是一种带着病气的苍白,人又瘦得要命,第一眼很难觉得她有闷油瓶说的那么可怕。

我正思索着,那小姑娘看样子已经盘好了头发,对着镜子满意地点点头,从柜台下面拿出一副手套戴上。那是一副黑色的半指手套。然后她站了起来,我看见她的一只手看上去很随意地在腰间拂了一下。

闷油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抄到桌子下面,一把把桌子整个掀了起来往前面一推,上面的盘子摔了一地。与此同时,我的耳膜里充斥着一种怪异的沙沙的声音,那声音好像无数只怪鸟在尖啸,又好像被放大的蛇在地面上爬行的声音,十分刺耳,但在听到这声音的同时,我的思维竟然顿了一下,身体没有第一时间作出反应,等我的瞳孔再次对焦时,看到那臭丫头已经跃过了柜台,手中一条银色的长鞭像游动的龙蛇一样破空而来。那鞭子的长度比她的人也短不了多少。

原来我们都看走了眼。她系在腰上的东西不是装饰用的腰带,那是她的兵器。

闷油瓶抄着桌子连挡两下,一只手拔出了黑金刀站了起来。这时,我看见她又笑了一下,鞭风一晃,勾起桌上的茶壶飞快地一甩,那只壶流星一样直奔着我的面门砸过来。

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刚才我的第二杯茶是从那只壶里倒出来的。那壶里的水一定也有毒!

闷油瓶猱着身子扑过来,压在我身上,两个人一道从座位上往后翻倒下去。他爬起来,停都没停,提刀就冲了过去。我看见他的左肩处洇开了一片水印子,看来还是被泼到了一小块。

我心里一下子焦急起来。闷油瓶有宝血护体,但是他的血应该只针对尸毒一类的,要是对方下的是鸡冠蛇那种生物类的毒就麻烦了。好在我看他提刀的手很稳,劈下的刀锋也没有半分停顿,看起来没有受到什么干扰,略微有些放心。

刀光鞭影来来去去,顷刻之间闷油瓶和那死丫头已经连着过了好几招。我看到闷油瓶的眼神,不由得愣了一下。我之前觉得,闷油瓶跟人打架时的眼神是最可怕的。你看着他提刀走过来,眼里什么都没有,这本身就已经是一件足够可怕的事,因为你将没有任何办法能够阻止他的动作。

但是现在我看着他的眼神,意识到我错了。比眼中什么都没有的闷油瓶更可怕的是眼中有杀气的闷油瓶。

兵器上一寸长一寸强,闷油瓶的身手虽然好,对方手腕一抖鞭梢就晃出很长的一个弧,身体速度跟不上他,长鞭的速度却能跟上。几招之内闷油瓶竟然始终没法突破到她鞭风笼罩着的那片范围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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