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刀夏

CP:【瓶邪】【忘羡】以及其他盗笔和魔道相关。
嗜刀如命。酷爱发刀。

【瓶邪】《哑人语·倦鸟归林》第四章 怕死的汪族长(上)

听到这句“没有时间了”,我差点破口大骂,想到对面是琴妹子,硬生生地给忍住了。

什么叫没有时间了?去尼玛的没有时间……算了,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太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正当我感到这一暴击过于正中灵魂,不知作何答复时,琴妹子开始说话。她的话极其突然地变得非常多,实际上这是我自从认识她以来,她话最多的一个时刻。混乱组合着的措辞源源不断地蹦出来,像个坏掉的水龙头一样,哗哗地往外冒,又有一种莫名的流畅。

“你不是想八月份再进一次青铜门吗?在那之前我觉着把旧账先了结吧。其实你说是不是很奇怪,我经常想以前的事,我努力地想了真的好久啊,但是那些事情还是像被水泡烂了一样模糊,我就觉得自己也被泡烂了,从里到外都烂透了。

“我姓白,我家的图腾是鸟,我认识的那些人,原来都和我一样姓白,我怎么也没有觉得他们是什么好东西呢?后来仔细想了半天,那又不是他们的错。折断翅膀的鸟还是鸟吗?只能在地上一边爬一边互相乱啄,那是世界上最没用最可怜最丑陋的东西。是那些人让他们变成那样的。有人告诉我,我要平静地生活,过自己应该过的日子,什么叫应该过的日子?凭什么我就只能过过日子?我不想过日子,我想一刀一刀活剐了他们。现在就行,现在最好,越痛越好,越惨越好。

“我要他们死。”

我举着手机静静地听着。其实她的口气并没有很激动,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呆板,只有说到最后几句话的时候,口气才微微上扬起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听着她说话,血流和呼吸都快了起来。这些话那样阴森又恶毒,像她的血,像她的蛇,又那样尖锐和强烈,像她的刀,像她的人。我好像看到很多个冰冷孤单的夜晚,这个人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盘踞得像一条冬眠的蛇,却睁着一双满是仇恨的眼睛,这种极致的恨日夜不息地煎熬着她,像三途川的水一样,让她腐烂,又让她重生。

我真的应该拒绝她的,但是我说不出口。那股强大到极点的恨意隔着手机屏幕笼罩着我,我甚至已经分不清楚,那是属于谁的恨意。

闷油瓶看我一眼,轻微地挑了挑眉。他的眼神依旧平淡如水,如果是普通人,甚至会觉得没有焦距。

但我知道他在非常专注地看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看到他作出这个神情的时候,让我窒息不能言语的那股恨意突然就开始稀释了,像一滴浓墨化开在清水里那样,渐入虚无。

“你做事什么时候征求过我的意见?”我平复了心跳,道。“当然我不是说征求我的意见没用——”

琴妹子沉默片刻,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反正都是要做的。”

我一听这话,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中冉冉升起,赶紧按了免提,然后用商量的口吻道:“你现在在哪里啊?要不要我去接你?你·他·娘·的不会已经站在汪屺岵他家门口了吧???”

胖子本来躺在沙发上,这会儿喷了半口茶出来,爆了句粗口,拼命地朝着我挤眉弄眼,口型灵活。

琴妹子道:“怎么可能?还没有。”

胖子“吁”了一口气出来,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就等一会儿,再等这——么一小会儿,兄弟们抄家伙去找你行不?”

闷油瓶已经站了起来,飞快地闪到了厨房门口,把张海客和张海潮兄弟俩叫了出来,然后又打电话给张海楼,毕竟这里也只有他这个张族长最号令得动别人。我对手机道:“你报个地址,我们让几个人过去。”

“我又没有发疯,我不回去。”

我道:“不是去接你,是去帮你。”

琴妹子报了个地址,张海客和张海潮简单地收拾了下东西,几乎是立刻就出发了。我感慨道:“不用派几个更能打的过去吗?”

张海客回头鄙夷地看了我一眼,道:“请不要质疑我们的业务水平。”

闷油瓶道:“张海潮很能打。”

张海客不配拥有姓名,脸更黑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张海潮的小身板。我一直觉得这年轻人有些过分斯文,体型和汪屺岵也差不太多,居然能从闷油瓶口中得到一个“能打”的评价?我滴乖乖,人不可貌相的吗?

走了那两个人,厨房总算空了很多。我走进去,发现小花正在把剩下的菜拿玻璃罐子打包。“带给瞎子的?”我问道。

小花道:“不说别的,年夜饭还是得让他吃上。”

我点点头。小花装着装着菜,突然来了一句:“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和汪家起冲突吗?”

“你得说得准确点,制造冲突的是姓白的,帮凶是姓张的。”

小花觑了我一眼,道:“这都多少年了,你还是喜欢在嘴上装鸵鸟。你不就是半个姓张的?”

我耸耸肩道:“那又怎么样?反正在这件事情上,已经不可能有人劝得住那丫头了。”

小花露出沉思的神情道:“这件事得看怎么办,不一定是坏事。”

我淡淡道:“全看个人心思。”

“老是习惯于揣摩别人的心思,也很容易翻船的。”

“这本来是个概率问题。”

小花装好了菜,将玻璃罐拿起来细细端详,好像在品鉴红酒在玻璃杯上的反光似的,他就是这么精致的一个人,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我好像听人说过,傻子是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聪明的人则对别人内心的想法了如指掌,从而采取相应的行动。但是在这两类人之上,还有最强大的那一类人,他们先采取行动,然后让别人的心思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他把罐子用塑料袋包好塞进包里,抬头道。“我要陪人过年,没空管你,不过我想你可以试试成为第三种人。”

“谁和你说的这话?”我问道。

这厮露齿一笑:“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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